淡豆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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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2/27 1:41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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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系列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更新了,周期性的懒病发作固然是主要原因,另外也觉得在这样的时候,写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,简直迹近无聊。这情形,和一百年前鲁爷在S会馆钞古碑庶几近之。也因此对先生的感慨:”我的生命却居然暗暗的消去了,这也就是我惟一的愿望”,有了更加切实的理解。

可是,不写这些无谓的文字,又有什么好做呢?既然如此,那就继续写下去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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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楝树]

楝花风起漾微波,野渡舟横客自过。
  沙上儿童临水立,戏将萍叶饲新鹅。

这是元明之际邵亨贞写的江南初夏时节的一首诗,明白如画,又饶有情趣。楝花,始于暮春,终于初夏。“楝树花开漾微波”一句非常写实,楝树一般生长在水边,盘虬弯曲,常有枝干贴水伸出。夏季,紫红色的小花落在水面上,微风轻拂,随水荡漾,时有小鱼啄食。

楝树树干极光滑,树又弯曲多姿,适合儿童爬树嬉戏。楝花落后,或青或*的果子挂满枝头,是儿童用来打弹弓绝好的材料。*熟的楝树果子常常落得满地都是,无人捡拾。拿一棵,放到嘴里尝尝,有淡淡的甜味,但绝不会吃下,不记得是因为传说有毒,还是别的。楝树果实也是一味中药,因以四川产者为佳,故又称川楝子。

在吾乡,楝树大多是野生的,集市上也少见有卖幼树树苗。楝树树根极苦,能杀菌,熬汤漱口,据说可以用来治牙疼。这是农村土郎中的医方,未必真有效果。大概是口里有极苦的东西转移了牙疼的注意力,也未可知。

楝树耐烟尘,适宜作行道树,是良好的城市绿化树种。在雾霾日益严重的今天,大面积种植会不会减轻空气污染?只是很遗憾,好像很少有园林部门重视。楝树材质优良,纹理细腻美丽,木材淡褐色有光泽,坚软适中,易加工,是制造高级家具、木雕、乐器等的优良用材。

宋人词有“风到楝花,二十四番吹遍”的句子。《花镜》上说:“江南有二十四番花信风,梅花为首,楝花为终”。作为二十四番花信风之尾,楝花谢尽,花信风止,春已归去,转眼就到了绿肥红瘦的夏天了。

[苦瓜]

“钟整个大陆的爱在一只苦瓜”,这是余光中的新诗《白玉苦瓜》里的句子,此诗一出,在当时的台湾诗坛,被当作“不朽的盛事”。
  
  

苦瓜现在已经风行全国,即便是在北方馆子,要一盘清炒苦瓜,也不是难事。十年前,在吾乡,很多人不仅没吃过苦瓜,也没怎么听说过这名字。菜市场上还是能看到卖这玩意的,不是吃外面碧绿的瓜肉,是吃里面殷红的瓜瓤。甜甜的,有股奇怪的味儿。刘继庄的《广阳杂记》里说:“衡州苦瓜,即北方之癞葡萄,江南之锦荔枝也”。苦瓜的这两个别名,现在很多地方,还是这么叫的。

“闽、广、滇,黔人皆喜食”,在南方诸省,苦瓜是常见的菜肴。用苦瓜炒猪肉或牛肉,放上点豆鼓辣椒,湖南人能呼啦啦吃下两碗米饭,但对没吃过苦瓜的北佬而言,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的。初到岭南时,炒苦瓜前,先切片放到水里泡一会,以去苦味,现在则惟恐其不苦了。苦瓜又名君子菜,老广们喜欢拿来和骨头一起煲汤。自苦而汤不苦,更不会把一锅煮的别的家伙带苦,故有君子之风。

苦瓜苦后回甘,吃了口有清气。最好的吃法是清炒或凉拌。切片后稍啧以盐,放红辣椒、豆鼓素炒,红绿相间,催人食欲。或切成薄片,稍放盐置冰箱,吃的时候再加作料凉拌,夏天得此一味足可消暑。苦瓜焖三鯠鱼是粤菜馆子里的一道名菜,三鯠的味道和形态,都极似江南的鲥鱼,大约是鲥鱼的岭南兄弟。大块的苦瓜和带鳞的三鯠共煮,鱼的丰腴和苦瓜的清淡相得益彰,吃之矫舌,真是至味,只恨太贵耳。

苦瓜极易种植,无需打理,对土壤要求也不讲究。十年前,曾于露台的花圃上种苦瓜数株,长势喜人,不需数月已沿窗棂攀援而上,结瓜累累。有一个周末,不想出去买菜,遂跳上花台摘之,下来时一脚踏空,摔了个仰天八叉,额头缝了六针,遂悟种此物不详,从此不再种苦瓜了

[茭白]

茭白是水乡常见的植物,古书上有个很雅的名字,叫菰蒲,在吾乡则称之为茭瓜,意思不过是寻常的瓜菜。茭白多长在岸边的浅水里,一丛丛的青葱茂密。剥去绿色的叶子,里面是碧绿的象青笋一样的东西。莴笋也叫青笋,但味道要比茭白差得远。

初生的茭白切开后雪白鲜嫩,无论是清炒还是和肉鱼同烧都美味不可方物。王世襄有篇谈吃的美文《春菰秋蕈总关情》,里面记述此老下放咸宁干校时的一桩食事,用茭白烧鳜鱼,两者都是新鲜的湖中出产,看了让人食指大动。茭白也只能吃嫩的,稍老,切开后里面会有黑色的斑点。

茭白在中国的栽植可远溯到周朝,《礼记》和《尔雅》里都有记载,在唐代以前,茭白被当作粮食作物栽培。老了的茭白根部的果实叫菰米,又叫雕胡(奇怪的名字),荒年可以救饥,印象中从没吃过。李白曾有“跪进雕胡饭,月光照素盘”的诗句。茭白到秋天草叶变*,微风吹过,洒洒作响。点火焚烧时,光可数丈,极为壮观,经常可惊起水鸟从草丛中扑蔌蔌飞出,这也是童年爱玩的游戏。

茭白还是一种容易引起思乡的蔬果,鲁迅就一再提及。“烟水寻常事,荒村一钓徒,深宵沉醉起,无处觅菰蒲。”,到了晚年,百无聊赖寄寓上海,还写了“老归大泽菰蒲尽”的句子。时光过去七十年了,好在菰蒲还可以觅到,只是现在菜场所见,是河湖里天然生成,还是人工种植的,已经很难知道了。

“小船儿轻飘,杨柳儿轻摇,荷叶儿翠盖,荷花儿人样娇娆”,最早读薄命诗人朱湘的这首诗是读初中的时候,到现在还能记得这优美的旋律。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”采莲江南应该是很有韵味的事,在碧绿的荷叶下采莲和采菱,都是童年难忘的回忆。

岭南的藕和北地有很大的不同,又粉又粗糙,不甜,只能用来煲汤。偶尔买来炒吃,那滋味实在不好,更不必说像苏州那样切片凉拌了。藕的种类应该很多吧?听说合肥包河里的藕,切断了,丝也不连,以示包公之清正廉洁。记忆中,在南京的街头常有糖藕卖。大的钢精锅里放着煮好的藕,买时,切开来,里面是糯米,非常好吃。在岭南,一直没见到,这种东西做起来应该不难吧,为什么没人做呢?莲子是做汤的好东西,“心如莲子常含苦”,苦,才有本味。现在买的莲子,大多把中间的芯去掉,这吃的是什么劲儿?

西湖七月,接天莲叶,应该是很好看的,可是一想到炎夏七月走在那样的大蒸锅边上欣赏荷花,实在无法风雅起来。肇庆的三水,近年辟有景点荷花世界,几次想去也未能成行。想去,不完全是为了看荷花,是想去看看陆丹林的故居,这是一个特立独行而且很好玩的人,更想看看他去世后捐给家乡的一些遗物。

林妹妹不喜欢李义山的诗,只说喜欢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这一句。雨打残荷,淅沥衰飒,固是可听,急雨荷塘,碧绿的荷叶上大珠小珠乱跳,也一样有情趣。“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”,古来写荷花的名句有多少,义山的有限几首能让人过目不忘,确实难得。“菡萏香销翠叶残,西风愁起绿波间”,王国维同学评价这两句:大有众芳芜秽,美人迟暮之感。古往今来,写荷花最好的句子,无出其右。

荷花冰清玉洁,世人常以此来比喻人品行,古往今来写这个题材的人太多了,编成一本厚厚的书,肯定不成问题。吾最不满意的是《爱莲说》,空洞无物,满篇的道学气。读大学的时候,隔壁宿舍一位老兄姓周,常在傍晚时分,大声诵读: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......声震走廊,简直想去胖揍他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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